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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文法也可以學好英文!」是一個常見的說法,通常來自於英文不錯,但非師範體系出身的人,這是一個人人都常有的盲點,就像:

成績最好的同學總是跟你說他三天前才需要開始念書、(結果三天前開始念就不及格了)
大廚跟你說做菜不用食譜、(結果拿調味料隨便加加變成ㄆㄨㄣ)
助教跟你說這個考試很簡單、(結果根本就不會寫)
唱歌好聽的人跟你說把感情放進去就好了,(結果媽媽跟你說不要在家裡鬼吼鬼叫)
彈了十年吉他的同學跟你說封閉和弦只要按住就可以了、(結果連其他和弦都按不好)
擅長運動的同學跟你說羽球只要把球拍對準球打下去就可以了、(結果球最後打到臉上)
星海職業選手跟你說只要控個兵就好了、(結果還是瞬間戰敗)
電腦高手跟你說 Linux 很好上手。(結果連要怎麼安裝軟體都不知道)

諸如此類的事情在大家身旁一定都相當常見,擅長一件事情的人常常忘記自己是經過多少訓練才達到今天的成果的。而當別人問他成功的秘訣的時候,他已經忘記自己其實已經經過多少訓練才達到自己今天的水準。

文法是很多人在中學學英文的時候的一個夢魘,他看似無用,又有許多不知所云的規則要背誦。藉著眾人這樣的心態,有不少營利英語教學都會以「不用文法也可以學好英文。」作為一個廣告台詞,讓大家覺得這次我不必再經過那麼痛苦、無趣的過程就有一個機會把英文學好。至於這些學習者最後到底有沒有學到「文法」,其實還是有的,不管是讀了多少東西後內化而成的,還是聽了多少範例才自行領悟的,只要能夠了解別人的句子、或是適當表達自己的意見,就是一個懂文法的人。只是如此略懂文法的人,不一定知道自己知道這些文法,而當別人問他說你為什麼這句話是對的時候,他只會告訴你「語感」「經驗」「我有學過」或是一些無法一般化的「速記法」,他們也不一定知道要如何將這些他所知道的句子延伸或是照樣造句。

不諱言的,我也曾經是一個靠「語感」的人,每次別人問我英文問題的時候,我總是只能告訴他們「語感」「念得比較順」「不是本來就是這樣嗎?」這類很爛、模糊、完全沒有用處的答案,我的回答並沒有辦法幫助到任何人,也沒辦法聽到答案的人再按照同樣的「語感」造句更多句子。即使如此,我人生中的英文考試,小至學校月考,大至指考、托福、GRE 也都算是靠著「語感」順利通過,我也因此真的以為英文就這樣就夠了。我出國以後,那個「只會靠語感,而無法延伸句子或照樣造句。」的人變成了我自己,論文被老師大幅修改、也被挑出許許多多我寫的時候覺得「好像很順吧?」的文法錯誤,口語上溝通時或是開會報告的時候,也才知道自己的「語感」所能傳達的有多麼有限。

而當我想要改進、進步的時候,我卻發現我連一些很簡單的句子都不知道怎麼來的,更遑論要從其發展出更加精煉的文句了。直到有一天我想起有「文法」這個東西,抱著「好吧,我就來學學看吧。」姑且一試的心態讀了一點文法。一學之下才發現原來我們可以透過這麼簡單的方式去判斷一個句子該如何使用、如何建構、該怎麼講、該怎麼問、該怎麼把不同的想法串在一起。以前花了很多時間累計的「語感」原來是可以透過這麼輕鬆又簡明的方式學會,而一旦通透了文法,才知道原來要說出、寫出沒有錯誤的句子其實並不一定要透過如此長時間的累計,而可以直接吸文法的日月精華。我也因此才了解到,其實學習文法是把英文學好最快的途徑,直接去了解如何將我們腦海中浮現破碎的意思,變成一個有組織的句子,而可以把意思精確的傳達到其他人心中。

當然也不是要說「語感」是沒有意義的,「語感」雖然有用,但也較為有限。如果將文法比喻做建築的結構與棟梁、字彙比喻做建築的裝潢。學習一套標準且完整的文法就像是利用一套科學的方法來蓋高樓,只要方法對、規劃得當,要蓋得多高,蓋得多精密,都不會有倒塌之虞。而語感就像是憑靠經驗蓋房子,雖然不需精密設計,一個很有經驗的人也可以蓋得很高,但他卻說不出為什麼這樣的高樓不會倒塌,因此當結構出現了問題,要做任何修正也都無從下手,最高能達到的高度也因此受限。

文法是直接將句子的規則明確的描述下來,讓大家可以學了一個規則就像學了一百句話一樣。以小學乘法做個比喻。我們在學乘法的時候是先理解 3x6 是 3 個蘋果有6 堆的意思,而不是直接學 3x6 就是 18,或是 3x5 就是 15,如果老師直接告訴你說 3x5 還有 3x6 是 15 跟 18,接著問你說 3x7 是多少,不知道是三個蘋果有七堆的意思的你,當然也答不出是 21 了。如果你花很多時間看著 3x1 到 3x6 的結果,當然有機會可以歸納出 3x7 的意思,但如果可以直接告訴你乘法的意義,你就不必自行花很多時間觀察歸納,並且冒著歸納錯誤的風險了。

然而文法也並非萬能,有人會說文法沒用在於「聽說讀寫的時候往往根本沒有時間可以這樣慢慢去想文法規則,又以說最為明顯。」沒錯!只了解文法而沒有實戰經驗的人確實會碰到這樣的情況,成為一個「空懂文法」而沒有「語感」的人。尤其是即時的「聽、說」,是需要很多臨場反應的。這樣的臨場反應跟文法又有什麼關係呢?一個對於文法了解不足的人,跟一個熟悉文法的人一同練習聽說讀寫,熟悉文法的人可以透過自己了解的這些規則去省視那些自己講出來的、寫出來、聽不懂、讀不懂的東西,一但發現有錯,就可以了解自己哪裡不熟,知道自己為什麼在當下會講出這樣的句子,也知道從哪邊加強,該再讀些什麼東西,或是練習怎麼樣的句子。但是對於文法不熟的人,即使練習了再多,也不一定能夠指出或了解自己的錯誤,也不一定能知道錯誤該怎麼修訂,多練習一次,可能就多錯一次,就更加徬徨、更加挫折,就更討厭英文,對自己的英文更加沒信心,甚至加深自己的錯誤印象而不自知;即使有人指點,教會了他一句話,下次碰到相同文法但是表面上看起來一樣的句子,可能又得再徬徨困頓一次。熟悉文法對於練習的效率有著絕對的幫助,也是培養語感不可或缺的一個環節。


總而言之,學文法絕對是一條通往學好英文之路的捷徑,也是學好英文必備的一環。下次,如果再有人跟你說「學好英文不用文法」「英文文法不重要」的話,你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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